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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岑桑

壹 玉石簪

五更天,晨曦微微吐白,小九就起来了。她先去厨房,生了小炉炭火,熨上药壶,然后去院子里劈些木柴,垛在柴棚里。早春三月,天气依然暗凉。小九的额头,却沁着一层细密的汗。屋子里隐隐传来一阵悉悉窣窣的穿衣声。是陶井聪醒了。小九把热好的药,小心地倒出来,端着进了房。

小九说:“今天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呢。看来这药还是有用的。”

陶井聪是小九的父亲。他半倚在床上,问:“药很贵吧。”

小九拿了块糖压在他舌底,把药递过去说:“快喝吧。身子好了,比什么都重要。昨天在山上发现一棵老沉香,已经结香了。天太晚,来不及采。一会儿我就去把它采回来,保准卖个好价钱。”

陶井聪是海良镇上的采香工,因为从树上掉下来,摔断了腿。于是这几年来,全靠小九上山采香,换钱度日。

这一年,小九十五岁了,已到了及笄之年。去年的时候,陶井聪私下找过镇上的张媒婆,想为她找一门亲事。可张媒婆却说:“老陶,你还是放过我吧。你们家半分嫁妆都没有就算了,小九还生出个男孩性儿。街上的混混都绕着她走,谁家不要命的敢往回娶啊。”

陶井聪叹了口气说:“唉,小九从小没有娘,没人调教过梳妆女红。她都这么大了,你就费费心吧。”

说着,他就塞了把嵌着玉石的银簪子给张媒婆,说:“这是她娘留下的,也值几个小钱。”

张媒婆迎着光瞧了瞧说:“这点银子不值什么钱,倒是这块玉石水头还不错。我就先帮你收着,等事成了咱们再算。”

可是这事,三天就黄了。因为小九发现娘留下的东西少了一件,就从陶井聪嘴里问出了实情。她倒不和父亲争辩,自己找上门去,踹了鸡窝,打了狗腿,硬是从张媒婆手里要回了银簪。

从此之后,小九的“威名”就算是传开了。十里八村不要说有敢娶她的人家,就是媒婆听了的名字,都避之不及。

陶井聪说:“你这是何苦呢。不就一个簪子吗,你娘要是在,也会同意的。”

小九却坚定无比地说:“娘要是在,我也同意,但娘不在了,她的东西一样不能少。再说了,嫁人干什么?我给你养老送终多好。”

陶井聪除了叹气,别无他法。

贰 沉香树

春日的苍翼山,染了细密水润的绿,像一片衍衍散开的绿墨。小九寻着昨日留下的标记,攀爬进了南山的密林。能结香的沉香树,至少要十几年的树龄,要结出香块,还要更久。所以采香并不容易,这一次,小九找了两个月,才找到这棵老沉香。

淌过一条清澈的溪水,小九看到了那棵沉香树了(佳人微信公众号:jiarenorg)。繁密的叶子,像碧翅的蝶群,飞舞进天空。小九蹲下来,仔细看了看树根上乌黑的香块,心里格外欣喜。这么一大块,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。只是,她刚抽出采脂刀,就听见树后传来一声弱弱的喘息。

小九吓了一下,站起来说:“谁?”

可是没有回答,只有一个人影从树后,倒了下来,躺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
那是一个少年,十六七的样子,有一张讨人疼爱的脸。少年的手背,有一对渗血的孔洞。显然是被毒蛇咬到了。小九连忙从腰上的皮囊里,拿出解毒药,塞在他嘴里,然后用刀剜掉他手上的腐肉,用嘴吸出毒血,接着又翻出金创药,按在了伤口上。

少年“哇”一声疼醒了。小九拿出一块干净的汗巾,绑住伤口说:“别乱动,一会就好了。”

少年看出是小九救了自己,感激地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小九的肩膀,说:“谢谢你,兄弟。”

小九扬手给了他左脸一拳,说:“眼瞎了吗?应该叫姑娘。”

少年原本就虚弱,立时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。小九站起身,踢了他一脚,说:“死一边儿去,别挡着我干活。”

说完,她就用衣襟拭掉采脂刀上的血污,仔细地把树根上的凝结的香块刮下来。

少年服了解毒药,神智清明了许多。他倚在旁边的树干上,半眯着眼看小九,心里忍不住暗想,她哪里像个姑娘了。

玄色短衣,鹿皮短靴,大概为了方便爬山,长发也男子似的盘在头上。如果说,非要找出个像女孩的地方,大概就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吧。

他说:“嗨,我叫离赤,是京城捕快。敢问姑娘芳名。”

小九“噗”的一声笑了,说:“你们这些京城来的人,就喜欢假客气,都问了,还有什么敢不敢的。我叫小九。”

说话间,小九已采好了香块。她转身对离赤说:“我要下山了。你……”

离赤费力地爬起来说:“带上我,带上我。”

叁 彩袖坊

到底是年少,尽管中了蛇毒,也毫不影响离赤滔滔不绝的嘴巴。一路上,他都在讲京城的趣闻。自从父亲受伤之后,小九一直都是一个人上山采香,忽然多了能说的同伴,也不觉厌烦。

从苍翼山上下来,转过一片榆树林,就到了小九的家。此时,天色已晚,小小的草屋,藏在暗黑的夜色里,竟没有一丝光。小九愣一下,平时陶井聪总会点一豆灯光,等小九回来,可是现在……

“怎么了?”离赤看见小九忽然冷下神情, 凑上前问。

小九咬了咬下唇,没有回答。她走进屋子,轻声问:“爹,你睡了吗?”

可是屋子里,没有人回答,月光从窗子外面透进来,像蒙了一层银色的雾。小九隐约看见一个人影,垂头坐在床上。她小心地走过去说:“爹,你怎么了?”

床上的人影,忽然翻手拍出一掌,一枚绽着寒芒的银针,从袖口中,直刺向小九。

小九毫无防备,一瞬愣住了,她惊恐的闭紧双眼,却听见“叮”的一声,银针被击开了。

是离赤,不知什么时候,手里竟多了柄柔亮软剑。床上的人影像一只脱线的风筝,突然撞开窗子,倒飞了出去,只遥遥抛来一串悦耳女声:“原来是京城离少,就给你个面子吧。”   小九这才清醒过来。她忙点起油灯,四处寻找,却始终没有看见陶井聪。她有点慌了,失神的坐在门前台阶上,不知所措。

离赤走过来,坐在她身边,说:“别担心,你爹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“又不是你爹,你当然不担心。”

离赤不愧少年捕头,早已把屋子搜了一遍。他说:“房子里没有血迹,也没有尸体,甚至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,除了刚才撞破的窗子,连门销都是完好的,说明来人不是灭口,而是要人。”

小九静静听着,觉得的确有些道理。她说:“就算我爹没事,我要到哪里去找呢?”

离赤拿出那枚刚才被自己击飞的那枚银针,指着针尾上一处极细小的凤翎徽章说:“京城彩袖坊。”

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

“一个普通人进不去的地方。”

“那我怎么找。”

离赤对他挑了挑眉毛说:“我可以托朋友,带你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