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:陈静的秘密

“爷爷真的是不死人?”我害怕听错了,重复问道。

“是的,他就是不死人。”

“那你和二叔是谁?”我估计我说的父亲不能理解,解释说:“爷爷是不死人,那你们呢?”

父亲笑笑,说: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?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是不是你爷爷的儿子?”

这听起来很怪,不是吗?父亲那样说的话,不明就以的人肯定认为父亲是个神经病,一句话竟然有那么多矛盾的地方。但是我们都能理解这是什么。

我不好意思地笑笑,当我知道父亲为了我而把陈静留下来时我就彻底原谅父亲了,不管他有多少秘密,他都是有苦衷的,而他对我的爱是不能有丝毫怀疑的。我现在正为之前的小心眼后悔得要命,我这个儿子曾经把父亲想得那么龌龊,实在是不该。

“我们是不是他的儿子。这其中有许许多多曲折,但是我不能告诉你。”父亲刚给我一点好感,现在又亲手将这好感给掐断了。

“为什么不能告诉我,你们到底要瞒我多久?”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。

“你小子就是白眼狼,老子不告诉你你就这样,老子对你的好你都忘掉啦?”父亲话虽然说得重,但是还是笑眯眯的。我知道父亲又开始和我扯了,他总是这样,不想说一件事情时总是天南海北地扯。许多人就被他这么给忽悠了过去。不过这招现在对我无效。

“你不说我还不会查啊。”

“那你去查吧,看你能查出多少来。”父亲淡然处之,就如当时淝水之战的谢安,他们打了大胜仗,谢安无惊无喜道:“小儿破贼矣。”又继续下着棋了。

看来我在父亲面前,不过是一个愿意怎么捏就怎么捏的愣头青而已。我哭丧着脸,撇过去看陈静,陈静竟然吃吃地笑了起来,这下我恼了,对陈静道:“你别笑,我问完爸再去问你。”

“你还问我什么?”父亲给二叔的茶杯里添了水,对我说道:“你不懂的去问问你媳妇,你媳妇告诉你的都比你查了这么久的都多。”

二叔看了看我,对我道:“大侄子,你的头怎么样了?”

我白了一眼二叔,喃喃地说:“你还敢说呢,你还真下得去手,一下就让我睡了三天。”

“你也是,看到我大喊大叫干什么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二叔说道。

“我能不叫吗?突然看到后面有这么多人,而且……”

“而且什么?害怕我们害了静静?”

“好了,你们回房间休息吧,我和你们二叔还有事要商量。”父亲说道,我见再也问不出什么,就只得和陈静回房间了。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放在陈静身上了,按父亲的话来说,陈静知道的应该不少。那么知道一点就算一点吧,那种失望的心情这时才稍微变得好了点。

刚一进门,陈静就说道:“我现在不想说,你也别问我,问了我也不说。”

陈静一口气说出来,像是绕口令似的,我云里雾里的。突然想到这是丫头是向我撒娇呢,就过去拉住陈静的手,含情脉脉地说:“静静,你给我说说嘛,我太想知道了。”

“你就是为了知道那些事才对我这样的吗?”陈静嘟着嘴。女人真麻烦。

“不是啦,我一直都对你含情脉脉的。”

“那你那段时间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?”

“有吗?”我故作糊涂。

“当然有,还让我伤心好久呢。”陈静委屈十足地说。

这女人怎么能这样呢?她骗了我这么多年,我就不理她一段时间,她怎么就只记得我不理她这件事情而忘记她骗我的事情呢?真是不可理解啊。

“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陈静坐下来,渐渐变得严肃起来:“我知道之前我骗了你,所以我会把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给你说,这样你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。”

我脱口而出道:“你就是不说我也没生你的气呀。”

“那好吧,那我不说了。”陈静站起来就想跑,我一把给拉了回来。

“别闹了,快说。”我的口气有点重,陈静知道我现在没心情和她打闹,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给我说起来。

“我的爸爸你见过吧?”陈静问我。

“当然见过啦,我不是每年都去几回吗?而且现在天天就是爸妈看着的。”

“不是那个爸爸,我现在说的爸爸是你口中所说的陈爷子,他就是我爸。”

“等等。”我打断陈静,我有点绕:“你到底有几个爸爸呀?怎么爸爸来爸爸去的?”

“你平时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吗?怎么今天这么笨?”

“别打岔,说下去。”我知道陈静话题一走开,又不得不绕很久才绕得回来。

“我亲生的爸爸是陈爷子,他叫陈一横,照看天天的是我的养父母。”陈静说完,不忘补一句:“你这个猪脑子现在反应过来了吧。”

我没接过陈静的话茬,继续问道:“那你怎么会去现在这个爸爸家呢?哦,就是你养父母家。”我舌头也变得有点绕了。

“为了隐藏身份。”

我脑袋又痛了一下,这一痛就扯到心了,我之前关于陈静的猜测果然没错,她是为了接近我才认识我,而她和我恋爱结婚都是为了利用我。我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。陈静戳了我的额头一下,说道:“你这个猪脑子就别乱想了,你以为你现在想什么我不知道?”

“你知道什么?你倒是说说呀。”我的口气也变了,有一股醋味。酸溜溜地从我嘴巴里溜出来,我承认我现在感觉很委屈。

“你还不是在想我和你恋爱结婚是不是利用你,是不是这样的?”陈静眨巴着眼睛,一股得意的样子。

“才不是呢。谁在乎这个啊?”陈静明明猜到了,但是我却不敢承认。

“是吗?你真的不在乎吗?”陈静看着我,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了出来。

我过去抱住陈静,哄着她说:“傻瓜,我骗你的,我怎么会不在乎呢,我就是太在乎才这样的啊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真的啦。”陈静这次破涕为笑。这弄得我很尴尬,本来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候,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就突然来搅局了。

“看你这样,我就继续告诉你吧。”陈静继续说道:“小越子,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我爸叫我这么干的,但是和你谈恋爱后,我就慢慢爱上你了,真的,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,我好害怕,我怎么能爱上你呢?你是我要监视的人啊。但是我控制不住,傻傻地,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会爱上了你。”

“也对,我当时也想不通,大学时你那么漂亮,追你的人那么多,你怎么会看上我呢?现在终于知道了。”我尽量想把话说的正常一点,但是出口后还是酸酸的。

“小越子,你别想多了,我只是一开始骗了你,后来都没有了。”陈静看了看我,眼睛还是红红的:“我把这件事情给我爸说了,我爸就不让我再和你交往了,他说我这样会坏了大事,但是我那时已经控制不了了,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,我爸最后没办法,就只得答应我和你继续交往,条件就是我隔一段时间向他汇报你的情况。”

“那你爸为什么要监视我呢?我有那么重要吗?”我问道。

“我也不知道,我爸什么都没告诉我,只说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,看着你就是了。”

“你也真厉害,一看就看了这么多年。”

“小越子,你现在还在生气吗?”

“你要我说实话?”我问。

“那你还是不说了吧。”陈静低着声音道:“你现在想知道什么,我知道的都告诉你。”

“你多少岁去了你养父母家的?”

“十二岁,我养父母是我爸早年的一个朋友,那时我爸还没有做那个工作呢。所以我养父母都是普通人”

“你爸是什么工作?”我问道。

“爸爸是一个政府秘密部门的,那个部门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,他从来不说工作上的事。”

“秘密部门?”

“那只是我的称呼啦,我对它什么都不了解,所以就叫秘密部门咯。”

“对了,那你妈妈呢?”

“妈妈?”陈静眼圈又红了,深呼吸了一下才说:“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妈妈,妈妈生出我就死了。”

我轻拍着她的背,陈静许久才平静下来,接着说道:“我和你结婚后,爸爸就没让我监视你了,估计是害怕破坏我们吧,他也是没有办法的。那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时候,因为不会感觉自己在背叛你。但是那次你从谭家村回来,我就知道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,果然,你变得奇怪起来,没几天,我爸也来找我了。”

“你爸给你说了些什么?”

“他让我把你回去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他。”

“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呢?”我想起从谭家村回来的那天,陈静本来可以知道的,但是她没有问。

“我不想再欺骗你了,而且我也害怕爸爸知道这些消息后会伤害到你。我总感觉爸爸的工作有点邪门。”

“邪门?”我怀疑我听错了。但是陈静点了点头。

我心里一暖,但是没有说什么。

“后来你又回谭家村了,爸爸又来找我,让我去谭家村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会答应呢?天天还在养病,你没有原因是不会去的。”我问道。

“嗯,我本来是不想去的,但是爸爸说我去了就会知道一个秘密,这个秘密使得我不得不去,因为我太想知道这个秘密了。”

“什么秘密?”

“我之前不是对你说过,爸爸说你是一个重要的人吗,这个秘密就是关于你身世的。”

“我的身世?”我感觉到我的声音开始颤抖,嗓子干干的。

“对的,正是因为这样,我才去了谭家村。”

我本来想直接问关于我身世的秘密的,但是陈静又继续说了下去。

“我和万叔他们一起到了谭家村,万叔就是在破房子里被杀死的三个人之一,就是那个回头的人。他们是我爸的手下。”陈静这时突然停下来,露出一副悲切的神色,估计想到了惨死的万叔了吧。

“后来呢?”

“我们四个人乔装进了谭家村,在那个破房子里潜伏下来,为了防止别人进攻,万叔他们做了机关防守。”

“所以你才知道那个机关?那为什么你之前显得一点都不知道呢?”

陈静红着脸,拢了拢耳边的头发:“那样还不是怕你看出来。”

“哦。”我咕哝了一句,继续问道:“那后来发生了什么?”

“后来我们的行踪被二叔知道了,他就带人来追我们,我跑得慢,又摔了一跤,就被二叔他们给捉住了。他们开始把我关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,后来担心被人知道,就把我关在那个临时挖的密室里了。”

“难怪那个密室那么简陋,一看就是临时挖出来的,这么短的时间,应该是相思树下本来就有一个废弃的洞,他们不过稍微修整了一下。”我分析道:“那么这个洞就在我呆过的密室旁边了,肯定有条隐蔽的路通向那里。不然他们怎么给你送饭送水?”

“嗯,是的。我以为我会在那里老死,就想起你和天天来,就忍不住哭了。那几天天天哭,快把眼睛都哭瞎了。”陈静委屈地说。

“我和小赖子之所以能救到你就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哭声。”我打趣陈静道:“看来你的哭也不是全无用处的,关键时还能救命呢。”

“你这个坏人,你还笑我。”陈静的小拳头就无情地砸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
“好啦,好啦,我不笑你了,你快说下去吧。”

“还说什么,后来的你不都知道了吗?”陈静撇着嘴说道:“我在破房子里说了不认识他们,你都能猜到,啧啧,你太厉害了吧。”

“那关于我的身世呢?你爸不是说你来谭家村就会知道吗?”

“对呀,我也纳闷儿呢,我来谭家村,就被关了三天,还差一点被二叔杀了,别的什么都不知道。早知道就不来了。陈静苦恼地说。

“你能留着小命就不错了。”我说道:“那你和我一样,什么都不知道嘛。那爸干嘛说你知道的比我的还多呢?难道——”我用脑袋在陈静的脑袋上碰了一下,说道:“这只老狐狸,为了脱身,就扔了我一块看似很肥的肉。”

陈静被我碰疼了,刚想还击,突然领悟到了我话的意思,无情的拳头又锤了下来:“你说谁是肥肉,还看似很肥的肉?”

我一把拉住陈静的双手,不让她再闹,问道:“你就知道这么点?”

“难道还不够多吗?我以为我身上的秘密写一本书都写不完呢。”陈静愣愣地说。我不由得好笑:“如果你那点秘密能写一本书,那么我的秘密就可以装满一个U盘。”

我把陈静抱在怀里,问道:“那那晚我被爸下迷药后,给我解药的是你吧?”

“当然,谁让你这么笨,这么容易就着了爸的道儿,要不是我,你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。”陈静得意地说道。

我亲了她一口,说:“那我们两不相欠啦。”

陈静的脸顿时红了,啧啧,这个女人嫁给我这么多年,怎么还像是新媳妇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