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捉鬼匠

作者:骆瑞生

内容简介:

谭越是个小说家,想将祖父传奇诡异的一生写成一本小说,然而在问父亲和二叔关于祖父的事情时,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秘密,祖父的身世竟然全是父亲和二叔编撰的,在谭越的调查下,一系列诡异的事情相继发生,谭越最后竟然发现,这一切都是一个局,一个长达几十年的局,整个谭家村的人都是为了这个局而存在的。

正当谭越以为谜底就将解开后,更大的谜团出现了,不死人,吸血玉棺相继出现,谭越彻底陷入谜团之中,但是这没能阻挡谭越调查的脚步,因为他发现这一切都和他有关,他身上也开始发生一件件无法解释的事情。

他的命运到底是谁在掌握?这个局的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?谭越开始为了自己的命运去和背后的一切抗争……然而这条抗争之路是如此艰难,如此诡异不明,如此激动人心,又是如此的令人绝望……(关注佳人微信号 jiarenorg)

第一章:阴鬼索命

“如果我真的过不去这个坎,就让这筷子倒掉吧。”

祖父话刚说完,筷子就猛然倒了下来,祖父面如死灰,在蜡烛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白。

“哎,是该还债的时候了。”祖父叹息了一声,这时突然吹进来一股阴风,把油灯差一点就给吹灭了,照理说这山村的夏夜有风是正常的,但是祖父却陡然紧张起来,对着堂屋的大门口大声地喊了一声:“你们慌什么,时候还没有到呢。”祖父的声音苍凉嘶哑,像是一把钝得很厉害的刀一样,很艰难地才把沉寂的夜色劈开。这时阴风突然退去了,蜡烛又正常燃烧起来。

良久,祖父才收拾好做法的法器,走出了堂屋,父亲和二叔都跪在堂屋外面,见到祖父出来,忙着问:“爹,情况怎么样?”

“给我准备后事吧。”祖父说了一声就回去睡觉了,留下父亲和二叔在那里哭哭啼啼的。

祖父在第二天晚上要到子时时,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金钱剑,和衣睡在平旷的野地里,这地也是祖父自己选好的,这地是极阳之地,可以防止阴鬼来扰。

祖父对父亲和二叔说:“快浇汽油吧,时间要到了。”

“爹,真的要浇吗?我们不能救你,但是想留下你的全尸,以后也好有个念想。”二叔泣不成声地说。

“滚你妈的蛋,要是不烧都行的话,我干嘛还要烧?”祖父脸上青筋暴起。

父亲二话不说,拿着装汽油的桶就开始浇,直把祖父浑身都浇上了。

“你还愣着干嘛?把爹的法器全拿过来。”父亲别过头对二叔吼道。

二叔跄踉着跑去,把一个破旧的竹箱子抱了过来,放在祖父的身边,父亲也给浇上了汽油。正当浇汽油的时候,阴风一阵紧似一阵,呼呼地刮着,一股凌冽的寒意从背上嘶嘶地往上窜,祖父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开,对父亲而二叔说:“他们来了。”说着就紧握了一下手里的金钱剑。

“什么……什么来了?”二叔浑身颤抖着,他那时才十七八岁,早已吓破胆了。

父亲已经跟着祖父学过几年了,这种场面倒是见过,然而这么浓的阴气还是第一次感觉到,虽然心里有些恐惧,但是一点都没在脸上露出来。

“快到子时了,爹,你还有什么话要吩咐的?”父亲问祖父。

祖父睁开眼睛,那凶狠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柔和起来。

“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捉鬼匠,每个人都没能得到好死,你们两兄弟就别做这个事了,就让这个行业断了绝了吧,你们也别向别人提起,找个正经事干吧。”

“知道了,爹,你就安心去吧,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的。”父亲说道。

祖父没有再说话,点了点头。这时阴风已经扑在脸上来了,父亲和二叔感觉到有东西在撕扯着他们,好像有一种东西正在内心里奔涌,马上就能将你反噬掉。火把似乎就要熄灭了。

“这些鬼物想灭了火,阻止我们烧掉爹啊。”二叔大声吼着。

“忍住,还没到子时,爹还活着。”父亲说着就把手里的煤油火把都燃了起来,七八朵火焰被风撕扯着,像是一种诡异的舞蹈。

“子时到了吗?”

“还没有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子时到了吗?”

“还没有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子时到了,点火。”父亲大吼一声,野地里轰然一声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焰,只把整个夜晚都刺破了。

那些阴风像是受了重伤似地呻吟着,扭曲着,又像是哭泣,它们围绕着火,一圈一圈地绕着,一圈一圈地哭泣着。

许久过后,火渐渐熄灭,阴风也褪去了,夜空露出无数点清明的星光,一切都结束了。

在捡拾祖父的骨殖时,二叔问父亲:

“为什么要把爹的尸体和所有法器都烧掉?”

父亲叹了一口气,说:“爹一生收的恶鬼无数,然而收鬼是有代价的啊,他收了那么多鬼,那鬼能放过他吗?他死了,鬼必然借助他的尸体在阳间作怪,所以必须烧掉。烧掉法器嘛,是爹在地府要用,他收的鬼都在那里呢,他估计永远都不会安生了。”

两兄弟相对无言……

祖父就这么结束了他捉鬼师的一生,他传奇的一生到头来竟什么都没有留下来,像是一面玻璃,被时间的灰尘厚厚蒙住了,而从来没人去试着将这些灰尘清理干净。祖父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死去的,我已经完全记不得祖父的样子了,对他的印象也只有他抱着我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残缺景象,而那印象是真实的还是我自己不小心杜撰的,我自己也说不清楚。父亲和二叔一个成了泥瓦匠,一个成了木匠,都和我家祖传的家业不沾一点边了,而我走得更远,竟然成为了一个小说家。按我父亲的说法,这是我家从捉鬼之家向诗书门第转变的第一步。

我小时常听到村里的老人说起祖父的事情,但是总是鳞牙片爪,我便回去问父亲,因为父亲对祖父的一生最是了解,父亲本来是跟着祖父学艺的,然而艺还未学成,祖父就一命呜呼。父亲也听从祖父的教诲,便彻彻底底地忘掉了他早年学到的东西。我回去问祖父的事情,自然是一顿挨骂,而且我每问一次,父亲就得骂我一次,久而久之,我就不敢再问了。但是这个欲望竟然没有消失,而是在我心底一年年的滋生,估计这是我成为小说家的一个重要原因吧。

那年,父亲已经垂垂老矣,我终于决定回去将祖父的生平弄清楚,我直觉得祖父的一生必定能写成一本很好的小说,而且还可以完成我小时的那个愿望,而现在,我必须得趁父亲和二叔都尚能记得,尽量将祖父的一生弄清楚,我便马不停蹄地回到我阔别许多年的故乡了。

我的故乡叫谭家村,属于乌江流域,大娄山的支脉,那里山高林密,交通不便,在连绵的群山间错落着大大小小的坝子,人们就住在坝子上,房子建在山脚,房前的坝子都开出来做田。坝子之间是隔得很远的,所以村子和村子之间也隔得比较远,往往是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就只有一个村子,更有甚者,方圆几十年的范围内只有一户人家。水亦是很多的,大大小小的河流数都数不清,然而大河又是绝少的,谭家村却独独占了一条大河。

父亲和母亲一直住在故乡,尽管我再三要求他们到城市和我一起居住,他们都拒绝了。我回到故乡,花了几天见了亲戚朋友,便决定开始我的正事了,为了此事,我专门买了一只质量很好的录音笔。

一开始我是开门见山地问祖父的事情的,他们虽然已不像以前那么斥责我,但是都沉默着,我以为他们年久忘记,就让他们想了想,然而他们想了老半天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。这让我颇为奇怪,祖父死时我都五六岁了,我虽然不记得多少,但是他们肯定会记得的,何况他们是两个人,不可能两个人都一起忘记。我想了想,终于明白他们不是忘记,而是不想给我说,我又试了别的方法,比如和他们聊天偶然带出祖父,然而不管我怎么说及祖父,他们也会一语带过,这让我很迷惑,他们为什么要隐瞒祖父的生平呢?难道祖父的生平因为某个原因不能说?我后来试过许多方法,然而都徒劳无功。我终于不耐烦了,这两个人精,看来是不想和我说一句的。事情发展到这里,我不由得烦躁起来。然而正当我无计可施之时,忽然想到,他们之所以如此抗拒和我说祖父的事情,必定是不想我知道,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他们三缄其口,而我只要能证明他们的隐瞒再也没有用了,比如说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,而且有渠道可以继续追查下去,他们就没必要再对我隐瞒了。

那是八月的夏夜,雨下得很大,稀里哗啦地乱响,我把父亲和二叔请上了酒桌,寒暄一顿后,我便打开录音笔,开始问他们了。那时父亲和二叔都在笑呵呵的饮着酒,这酒是我专门托朋友带的特供酒,他们很少喝到的。

“爸,二叔,我想问问关于爷爷的事情。”

父亲把酒杯放下,有些恼怒地看着我:“你小子到底着了什么魔,请我和你二叔喝顿酒也这样,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?”

我没有去理父亲,他估计又想像前几次那样将我兜入家长里短里。

“我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,你们也没必要瞒着我。”我只能照着我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一点事情,再加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:“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捉鬼的,为什么到你和二叔这一代就断了,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,或者是爷爷对你们说了什么,爷爷死时才四十五岁,听那些老人说,爷爷死前并未得病,看来必是不正常死亡的,而正是爷爷的不正常死亡,才使得你们不愿意将整件事情说出来。”我浅喝了一口酒,拿眼瞅着父亲和二叔,他们脸色顿时变了,二叔闷了一口酒,看了看父亲,他们两个还是不说话。

“我知道你们不会向我说什么,所以我也不指望你们,今天来是向你们通个气的,我决定自己去调查,现在村里尚有许多人认识爷爷,他们知道的虽然不如你们多,但是我每一个人都问一遍,总不见得比你们少多少。”我这句话虽然是威胁他们的,但是如果父亲和二叔还是不说我就真去这么做,从逻辑上讲,这么做是可以的。

父亲也闷了一口酒,望了望我,低沉着问:“我们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,但是你那好奇心……•小时候我就知道了,这件事终究瞒不过你,你现在又当了什么小说家,我们两个老东西估计斗不过你了。”

我嘿嘿一笑,知道父亲终于松口了,父亲一松口,二叔就自不在话下。

“我想知道爷爷的事情,你们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在父亲和二叔的回忆里,我大概理清楚了祖父的生平以及发生在他身上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。

祖父出生于一九三一年,那时全中国都处于乱纷纷的战争中,然而祖父所在的山村竟然被这场战争排除在外。祖父并不是这个山村的人,而是逃难来的,那时他才五岁,跟着他逃难的父母住在村西头,虽然他们一家是逃难来的,然而村人并未排斥他们,反而都非常乐意施以援手,没过几年,他们一家就在村里站住脚了。当然祖父一家之所以能在没有田土的村里站住脚,是因为祖父的爹会一样手艺,这种手艺是村里没有且必须的,那就是捉鬼。

当时的人都是信神鬼的,每家每户过年的时候都会祭祀鬼神,有病有灾时,亦是多问鬼神的。

这主要是因为山村地势偏僻,人口稀少,阴气自然就聚集了起来,鬼怪之事也就多了,而祖父所在的山村,并没有专事捉鬼的人。在那荒蛮的农村,捉鬼和木匠瓦匠一般,都属于三百六十行,由于捉鬼这职事不吉利,且不是一般人可做的,所以捉鬼匠就很少,常常一个村里发生了闹鬼的事情,得跑十里八里才能请来一个捉鬼匠。

祖父在十岁的时候就跟着他爹跑动跑西地捉鬼了,他的天份开始慢慢显露出来,他爹惊讶地发现他的儿子也许是一个难得的捉鬼奇才,于是就更加尽心培养,将自己的毕身所学都倾囊相授了。祖父在十八岁就自立门户了,亦是在这一年娶了我祖母。正当祖父家的生活越来越好时,他爹却被阴鬼所逼,死于非命。祖父是个暴烈性子,并没有因为他爹的死放手,反而变本加厉,只要是遇到鬼都捉了。

十几年下来,被他捉的鬼不计其数。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号,叫他谭捉鬼。照理说,鬼怪被捉之后,须得在一个吉时做场法事,逼其投胎就是。然而祖父却不如此,而是将捉到之鬼,装入陶罐,用白蜡纸封了,滴上火漆,再把盖子严严实实的盖上,于夜深无人时,寻一个异常僻静处,掘一深坑,将陶罐放进去,再把土盖平。这样那些鬼怪就永世不能超生投胎,亦不能再来世上作恶了。祖父做事之狠毒尽人皆知,他的生意也一落千丈,因为人家闹鬼,大部分都是亲人朋友,是心有冤屈或不舍才来的,而祖父做得如此之绝,自然没人敢找他了,有些人家甚至率众来打砸,逼祖父说出埋鬼之地。然而祖父任由家被毁坏都不肯说一句。不过,有些人家出了恶鬼,别的捉鬼匠无法时,也还会来请我的祖父去。然而这毕竟是少数,祖父自然养不活家,就背了法器,出了山村,在外地招揽活计去了。那几十年都是中国死人最多的几十年,祖父自然赚得了许多金钱粮米。

然而祖父在三十五岁的一天,突然梦到有鬼来向他索命,他百思不得其解,照理说他捉的鬼都被埋入深土了,不可能再向他索命,然而,祖父的身体自那一梦之后就越来越衰败,不能再在外面游荡了,就只得背了法器回到村里。后来祖父才知道,他由于捉鬼太多,做事太绝,犯了鬼怒,众鬼都向他索命来了,这就是古书里面所言的——阴命。人和鬼之分,不过就是阳和阴之别,祖父一生与鬼打交道,染了阴气,最重要的是,祖父所行之事,皆是至阴至毒之事,阴气便从心而发,将他的阳命噬掉,换做阴命了。阴命之人,必死无疑。

他得阴命之后,不时会病发,病发之时,惨状难言,千鬼万魔同时萦身,都欲取其性命。幸好祖父本领高强,和恶鬼缠斗一番之后总能胜出,这才多活了几年。不过缠斗之后,祖父亦是筋疲力尽,犹如死去一般。

祖父人生的最后几年,都是在教父亲捉鬼的时间里度过,他虽然知道捉鬼之人不得好死,但是却依然将这项技艺传了父亲。幸好父亲不如祖父天资高颖,几年下来,就连祖父的一成都未学会,这才使得父亲可以顺利从捉鬼匠这个行业脱身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