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卷 第十一章 命运蹉跎,一年之约

我的脸色苍白,手在颤抖,黄菲已经觉察得到了。

她是一个何等聪明和敏感的姑娘,从我们一进来,看到她父亲的表现,就知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协议。问了我一遍,见没有得到回答,她仍然执著地再次问了一遍:“陆左,你是准备离开我了么?”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的,每说完一个字,大滴大滴的眼珠,就从美丽得令人眩目的大眼睛中,滑落下来,说完之后,她咬着洁白的贝齿,璀璨若星河的黑色双眸中蒙上了一层雾色。

这姑娘潸然泪下,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悲伤和孤独,像黑夜里的一道闪电,轰然击中了我本就不坚硬的心脏。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矮骡子给紧紧抓住一样,痛,钻心的痛——我怎么能够让我心爱的姑娘,伤心欲绝,掉下眼泪呢?

我张了张口,感觉脑子一片空白,所有的词汇都失去了力量,无法表达我心中的伤痛。  她见我这般模样,把我的手拉到了床头,放到嘴边,激动得红润的嘴唇张开,使劲儿咬住了我的手,她是如此的用力,以至于我的手腕上立刻变得青肿。过了一会儿,流出了血来。我痛,大吃一惊——我的惊诧不是因为这妮子狠心,而是怕身体里那小畜牲不认识它未来的老板娘,贸然下蛊毒,那倒时候乐子就大了。

我赶紧沟通已经蓄势待发的肥虫子,安抚,然后倾下身子抱着黄菲的蜷首,空出另一只手来抚摸着她黑亮如瀑的长发,像摸一只小猫儿。她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下来,张开嘴,上面还有血,我的血,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上全部都是泪水,雨后梨花,却冲我笑。

她这笑容单纯得像桌子上面的百合花,又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大孩子。

她得意地笑,抬起头来看望,说叫你还敢抛弃我,咬死你!

说完,伸出粉嫩的香舌,轻轻舔舐着我那流着血的伤口,软软的,滑滑的。

我说我要走了,但不是放弃你。我将离开一年,去处理一些事情,到时候,回来找你,结婚;或者,带你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,相伴一生。她盯着我,长长的睫毛闪动,如释重负,然而又有些不舍,说这就是我爸妈和你的协议么?我们不能够现在就在一起么?

我叹气,说菲菲,亏得你还是个警齤察呢,怎么还这么幼稚呢?你知道是谁要杀我么?  她疑惑,说是谁?

我说是张海洋,这小子现在逃到了英国,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。

黄菲惊诧,说怎么是他?不至于吧!平日里看着他风度翩翩、温文尔雅的,虽然有一些自我,但是也不至于杀人吧?这是不是太变态了,不可能吧?

黄菲的一连串惊呼,使我明白,张海洋这小子表面功夫做得确实到位,连黄菲都觉得难以置信,更何况是别人?事实上,我都不敢相信,不就失个恋么,有必要这么个样子么?和平年代,这人要狠毒自我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,才会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,甚至不惜远走他乡?

然而说是这么说,当我把目光投向了黄菲那奶白色肌肤和精致容颜上时,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了。

红颜祸水!

说句遭人骂的话,这句话就是用来形容黄菲的。

夺妻之仇,不共戴天——或许张大公子就是这么想的吧?虽然他跟黄菲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。

人总是会陷入死胡同的。

08年,我需要帮朵朵寻找麒麟胎,将附着在她身上的小妖朵朵给牵引出来。

不然,两个小家伙都可能要泯灭掉的。

我喜欢黄菲,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爱情,而牺牲掉朵朵,两个都是心头肉,只能取其轻者而为之,反正岁月悠长,以后总是会有时间粘在一起的。所以,我将离开一年,并且答应她父亲的话,不跟黄菲进行任何形式的联络。这不仅是对我,也是对她的一种考验。爱情不是请客吃饭、卿卿我我,总是要经历磨难的,没有曲折的经过,哪里会有灿烂美好的明天?

我讲完,黄菲没有说话了,她闭上了眼睛,鼻息咻咻,脸微红,睫毛止不住地发抖。她羞涩地说道:“吻我!”听到她这动情地召唤,顾不得门外有可能的监视,我搂住了这个软妹子的头,轻轻地、温柔的、坚决地将嘴唇覆在了她的粉嫩红唇上。还没有反应过来,一条滑嫩的游鱼就钻入了我口中。

又香又滑,有淡淡的血腥味、泪水的咸味,以及……

我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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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下午的时候我返回了大敦子镇,我母亲对我又是一阵的唠叨。

她说我走的这些天里面,黄菲那个妹崽过来看了她和我父亲两次,每次都提着东西,营养品、保暖衣,诸如此类,果真是个孝顺的娃娃呢,怎么样?反正你们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,要不然就趁这一次办了吧?她拿着老皇历,翻给我看,说三月十三,农历二月初六,这天宜嫁娶、进人口,上好的良辰吉日,而且算过了,八字相符,在一起一定能够幸福美满的。

我苦笑,说这八字,到底是找谁算得啊?

我母亲叉着腰说瞧不起人么?她跟着我外婆那么多年,没吃过猪肉,未必没见过猪跑不成,算个八字、定个时辰的小事情,未必还要去难为别人不成?——得,我就知道是她老人家自己窝在房里头琢磨的。

我摇摇头,没有结这个茬。

我少小离家,一直在外奔波忙碌,倒还没有真正享受过像这般的悠闲生活,每日除了负责父母的一日三餐之外,几乎不用操心别的事情——当然,这么说并不准确,我主要的心思,都花在了对朵朵这个学龄前小盆友的教育上来。我去镇子上的书店里面买来了识图写字的书籍,又从储物间中翻起了好多小学时期的课文,看着当年那幼稚而单纯的笔迹,心中不免又陷入了童年时的快乐中。

少年时的伙伴,同桌那个穿这白裙子的女孩,在几百上千个小盆友面前做升旗手……   那是多么年少青葱的岁月,时光像少年一样飞啦。

不精彩,但是值得回忆,和用一生来做珍藏。

那段日子里,我每天都会早早地起来,然后按着固体的法门打一套拳,练练筋骨、压压韧带,满院子的蹦跶一番之后,一脑门子的汗,在头上像雾霭,凝而不散;然后我会去菜市场买菜,有青菜,更多的是肉,我喜欢吃肉,变着法地做,排骨、红烧肉、白肉红肉、鸡爪爪……按着食谱变换,一时间我的厨艺猛涨,吃得我父亲猛伸脖子,说我母亲做了一辈子的菜,都没有做得这么好吃——其实我母亲做得很好吃,只不过是惯于节省,不舍得放油和材料的缘故罢了。

除了买菜之外,当然还有内脏和二锅头。

然而这道经典名菜肥虫子早已吃腻,于是我决定将其放养——爱溜出去,就溜出去,也不管吃个啥,肚肥肠满回来便是。这段日子肥虫子快乐得很,大敦子镇是个小镇,周边都是农田和起伏的山,还有一条大河从镇子边平缓流过,正恰是春季时分,万物萌发,它这讨债鬼是老鼠掉进了油缸里,幸福得浑身打颤,恨不得咬自己一口,看看是不是做梦。

难怪大多数养蛊人要居住在乡下,极端的甚至居住在深山老林子中,大概因为蛊的习性和食物吧。

朵朵的学习也在抓紧当中,由于她和小妖朵朵平分半天的灵体掌控权,而白天阳气旺盛的时候,她又需要栖息在槐木牌中休养,如此一计算,倒是隔天一个课时,我也乐得放松,小妖朵朵在的时候我就备备课,顺便研习一下放下已久的《镇齤压山峦十二法门》,这是一本实用性和理论性都很强的书,温故而知新,每一次研习齤,总是能够有一些新的发现,让我更加明了,视野开阔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槐木牌被飞刀七误扔一镖之后,无恙,但是表面的浮雕却少了一个棱角。

我有些担心,求助远在帝都招摇撞骗的杂毛小道,他先是让我仔细描述了槐木牌的情形之后,像一个卖保健品口服液的售后服务员一般,拍着胸口跟我保证,说木有事,无妨。说完他嘻嘻笑,问我跟那警花软妹子进展如何,我说你算算呗。电话那头沉默半天,说必分无疑,为何,八字不合,五行缺土,不黏糊。我呸了他一口,骂他乌鸦嘴,赶紧滚蛋。

他在电话那头欢乐,说帝都的人民很热情,特别是服务行业,真的是有天朝风范。

谈到这里他来劲了,说他在这里唯一的想法,就是去XXXX夜总会(此地是全国银民心中的圣地,2010年被关张后,风靡网络,这里隐晦,不表其名)。

他跟我宣称,他,萧克明,定然要去潇洒一回的,必须的,妥妥的。

杂毛小道欢乐潇洒,而我则蛰伏于故乡的小镇,实行着我的鬼萝莉养成计划,而黄菲,则赌着气,真的没有再主动联系我。我们,都在等待,一个关于时间和信任之间约定的到来。

命运蹉跎,一年之约。

当年桃花少年瘦,苦等梦中有情郎。

第八卷 第十二章 乡间野事

理想和现实,爱情与妥协,这是一个永恒的主题,也是一个持久的战场,赢者双赢,输者两败俱伤。

我一直很喜欢切-格瓦拉的那句话“让我们忠于理想,让我们面对现实”,离开黄菲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。对于很多人,包括我来说,黄菲的美丽是眩目的,她是女神,是男人的终极梦想,既然她已经心属于我,而且我们都已经是最正常的男女朋友了,我为毛要放弃?

然而现实在于,我给不了她安全感,并且会时不时给她带来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,甚至于生命危险。

所以,我必须离开,处理好所有的事情,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,然后如同《大话西游》紫霞仙子所期望的那样,脚踏着七彩祥云,来到她面前,娶她——这便是我最纯粹的想法。

我在家中老老实实呆了近两个月,搞得连我老娘都嫌弃我了,说这么一个大小伙子,青春年华,天天待在家里,不做正事,这算是要闹哪样妖蛾子?其实她并不知晓,这两个月对于我来说,有多么重要的意义。这是一段如饥似渴的吸收过程,一直没有闲暇下来的我,终于享受到了退休生活的待遇,陪伴我的除了金蚕蛊、朵朵和小妖朵朵之外,还有我那台今天看起来属于老古董的笔记本电脑。

《镇压山峦十二法门》中有一个很实用的章节,名为符箓。

这一章是除了育蛊之外,内容最多的一节,而且图文并茂,我之前多有周折,一无材料,二无心情,便没有时间来研究。然而在耶朗祭殿之中,听闻杂毛小道他三叔说起符箓的各种好处,强大时居然能够瞬发咒术,心中痒痒,心想着我十二法门中也有这么一节,既然空有宝山,为何不挖掘一番,研究一二?

我买来了湘西凤凰产的朱砂和烟墨,江西的狼毫毛笔,市里面某灵祭用品店独产的黄符纸、绢丝以及我自制的熏烤竹片,然后在后院的杂物间中设坛,神龛之上祭南方赤帝和黑杀大将(祭坛可设各信仰神祗,如青帝、赤帝、白帝、黑帝以及朱雀玄武大将,或者土地、山神和城隍,不等;我传承这一脉,敬南方赤帝以及黑杀大将,赤帝乃神农,黑杀大将众说纷纭,十二法门中认为其为与黄帝战于冀野的九黎祖裔,蚩尤。)

点香燃烛,摆放三盘时鲜果子,茶、米酒各三盏,沐浴、更衣、净面净手,漱口。

准备好画符的一干用具,双手合十,祝愿祷告一番之后,将所有的杂念祛空,聚精会神地提起手中狼毫笔,开始画符。整个过程,诚心诚意,心无旁骛,将心沉浸入“炁”的场域里,去想象信奉的神灵那高傲的存在,以及无所不在的力量,将临摹自破书扫描图上近乎千遍的赦令符文,一边描写,一边吹气,不握笔的左手还需要结着法印(日君诀、月君诀、天纲诀……)。

从开头到结尾,需要一蹴而就,一挥而成。在这一个过程中,任何一丁点儿走神跑马,或者停顿、犹豫,都会前功尽弃,覆水难收,画出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纸符。

在追求这个绝对心灵平静的过程,其实也是一种修炼,也是一种“道”。

画符是如此之难,以至于直到我五月中旬,被我母亲扫地出门,两个月的时间里,我都只画出了五张成品符,就是那种有着我能够感受出来神妙的符箓。这五张符箓分别是“回度往生咒符”两张,“净心神咒符”三张,作用分别是用来超度亡魂和平心静气。

不过让人蛋疼的是,前者随口念几句咒就能够解决,后者……效果比一管镇定剂药差上百倍。

我拿着这五张孤单的黄色符箓,看着一房间几千张的废纸,心里有一种骂娘的冲动。

投资和产出,差距如此悬殊。

看来我装神弄鬼、法力圆满的道路,还是漫漫其修远兮,上下求索而不得。

何况,除了以黄纸承载符文外,还有桃木、有竹片、木片,丝帛,有舌尖书符、凭空虚画之符……各种讲究,究其深奥,穷尽一生心血都难以研究透澈。这玩意,需要用时间和生命来耗,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。更何况,我是一个没有师傅的倒霉孩子——无比怨念中!我想到了《白毛女》的中某些唱腔:“人家的闺女有花戴,我家钱少不能买……”

各家际遇,互有不同。

除了画符,我主要的心思都花在了培育朵朵身上。

虽然依然是个小笨蛋,但是经过时间的累积,勤奋的朵朵终于能够对着月光星斗,吐故纳新,食月光之精华,吞星华之气韵,稳固身型。即使我不再“每日用柳条枝叶沾无根水拍打灵体,念十分钟的净心咒,结内缚印,念佛家的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”……这些繁琐的工作,她也能够平稳度日。

什么是进步,这便是进步。

此刻的朵朵莫说水果刀,便是拿起菜刀斧头,都是轻轻松松,反掌观螺。我每次都会与她一同跌坐修练,她修《鬼道真解》,而我则修《镇压山峦十二法门》。

法门中的禁咒、祀神、固体三章之中,都有练气的法子。我这里说的练气,并非火车上那个叫做秦雯的女孩子所说的“炼气、筑基、结丹、元婴、化神”这般子虚乌有的神通,而是感应,让自身,与始终存在、却难以发觉的“炁”的场域,去契合、去交叠,共相辉映的修行方法。从科学上来说,这或许是灵魂在粒子、量子状态下波的和谐共振吧。

人有人路,猫有猫道,遑论是用声音的音波共鸣、与头顶某处空间神祗的心神沟通,又或者让这气感在体内的刺激、锤炼组织细胞的强度,都是一种实用的法门。我三者循序,刚开始觉得枯燥无聊,然而真正进入到了某种“玄之又玄,不可言妙”的门中时,却又感觉到无比的欢畅。

这种感觉怎么讲,怎么形容?

就好像你平时是在一个鸽子笼,七八平米仅仅能摆下一张床的房间里,一觉醒来,哗!从卧室走到厨房,跑了十几分钟——如此宽敞;有比如,你是个每日只有一个馒头一顿稀粥的灾民流浪汉,突然把你放到国宴中,任吃——如此满足……好吧,请恕我平凡的文字不足以表达这种感觉,此后忽略。

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愉快,很充实,唯一头疼的是两个人,一个是小妖朵朵,一个是我妈。

小妖朵朵这个狐狸媚子,打出世就不是一个闲得住的家伙,一天到晚惹事生非,嚷嚷着要吃人肉,可是到现在为止,除了在洞子里啃过我一口外,一直都没有沾过荤腥,所以一直抱怨,说哪天要跟肥虫子一起去混,吃个人肉先。她也挑,除了想吃我的肉外,就只肯吃小姑娘的肉,说干净。所以每次轮到她出现,我就头疼,要么诱惑我,要么把我烦得直想骂娘。终于有一天,她答应我不惹事、不闹事,也不吃人肉,就是和肥虫子一起去混,透透气,我便批准了。

回来的时候,肥虫子得意洋洋,酒饱饭足,她一脸惨白。

问她怎么回事,也不说。我问不出来,也就不问了,估计也就是肥虫子的伙食实在不能够让常人、乃至于鬼魂所接受,吓着了她。结果第二天,我们那个小镇就有N多好事者传言,看到鬼了,言之凿凿,一时间人心惶惶。后来经我隔壁的那个老汉宣传介绍,撞邪的人家纷纷登上我家的门,求我做法解脱。我脸色铁青,但还是应了。

从此我再也没有让这小狐狸媚子出过门。

意外的是,我的名气居然通过乡野闲汉之口,传了出去,声名远播——这无疑让人很蛋疼,不多时就陆续有人找到我家门口来,求医问药的、求佛拜神的、求看香的、求解梦的、求姻缘的、求子嗣的……我一开始有些不喜,然而总想着乡里乡亲的,黑着脸拒绝也不是什么好事,便依着十二法门的方子,拿着做个练手,一边学习,一边尝试。

乡野之地,虽然大部分是自己吓自己,但总是有一些蹊跷之事,我也出手,帮忙破解之。这中间有一些东西其实也可以说道说道,这里先不谈,以后有机会,再补录完整。

说完小妖朵朵,又说我母亲。往年子我在外漂泊,她既是思念,又唠叨,恨不得把我拴在家里面,而真当我宅在了家里,她反而又有意见了。特别是黄菲没有再来找我之后,她总是唠叨,说年轻人怎么能够总呆在家里,发了霉?还是要趁年轻,多出去闯一闯,才好。后来陆续来找我看香的人渐多,她意见更大。

在她的想法里,搞神婆这些门道,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。

我不胜其烦,五月初的时候,之前盘下我那个快餐店的老乡、生屯的兰晓东打电话给我,说他准备在洪山新盘一家餐馆,那盘口有点大,他一个人搞不下来,想找我合伙接手,问我有没有意向。我果断答应之,然后快速收拾行囊,准备南下。走的时候,最悲伤的可能就是肥虫子啦。它不肯走,不肯离开这个食物丰富的小镇子,乡间的生活让它肥了一大圈,哪里舍得离开,于是它躲在我家的灶房角落,让我一阵好找。

在它简单的意识里,离开,意味着挨饿的旅程又要开始了。

可是,人总是要生活的,对不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