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卷 第二十五章 黑影子

我们休息了半个小时,终于从幻境中缓过气来。

这两次幻境死亡,让我的心性发生了一些变化。我们有的时候,做一些什么事情,都会想说唉,没必要做得那么好,以后总是有机会的;比如和家人团聚,也总是说,以后总是会有时间的;比如和爱人在一起,总是说现在忙,忙过这一阵子再说……但是人生苦短,天道无常,总是有很多不能预料、不能把握的东西存在。所以,活在当下,最重要的,我认为是把握现在,把握拥有的小小幸福。

如此,便能够每天都获得快乐。

朵朵太累了,我把她放进槐木牌休息,站起来时,三叔提议说我们回去吧。我第一个点头同意。说实话,在这个祭殿中待着,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胸闷感,或许是被这诡异的阵法弄得头昏脑胀,心中有惧意,每每看到那石头雕筑而成的巨鼎,上面粗旷而诡异的线条,都能够在我眼中变化成恐怖的图形,噬要我的心灵。

我总感觉那巨鼎有一些奇怪,似乎有黑气冒出来。

整理好行装,之前吃了一些干粮,这个时候也恢复了一些,三叔将那把雷击枣木剑擦了又擦,对着静静燃烧的长明灯,比试,然后告诫所有人,这里的东西都透着股子邪气,千万别拿,咱们不是土夫子,别做这种勾当。杂毛小道把地上翻倒的石釜扶正,说这里面的东西,年头可远了,是古董,非常有研究价值,拿出去可值大钱了,干嘛不拿?

他虽然是这么说,但是也没有顺手牵羊,拿个什么物件。

三叔、小叔、我和杂毛小道整理好行李,然后又把在房间里乱溜达的周林叫上,出了这个大厅,往回路走。整个甬道里还有干涸的血迹,这是那个血枭阳的血脚印和洒出来的血。三叔看着一身人油的周林,抱怨说这年轻人就是皮,伤还没好多久就到处跑,闲不住。你出去了洗一洗,这千年的人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,居然没挥发,看来这祭殿的构造真有门道——你刚才没有乱拿东西吧?

周林一脸的冤枉,紧了紧背包,说怎么可能,三舅你都说了,我哪里敢做?

那就好。

三叔说着话,我们则低头赶路,很快就回到了下来的洞口。

这天洞离地两米,加上岩石层足有两米五。于是我们折转到隔壁房间搬来了几个不知道用途的石块垫脚,相继返回了那狭长的石头通道。这通道湿淋淋的,一路的血,显然,这些都是那只枭阳留下来的。闻着腥臭,甜中发腻。通道里黏黏的,还有很多皮毛挂扯在岩壁,特别恶心。我们匍匐前进,强忍着胃中翻滚的食物,呼吸都小心,生怕吐出来。

好在这段路程并不长,能站起来的时候,杂毛小道一边从身上摘下黑毛皮肉,一边骂娘。突然,整个空间为之一震,接着在摇,脚下的地面也晃动。小叔大吃一惊,说遭了,忘记这一茬——墓灵灭,祭殿塌!这是古耶朗的惯有技法,快快,快跑。

他这么一说,我们都吓得魂飞魄散,撒丫子就往前头跑。

周林第一个上去的,跑在最前面,小叔紧随其后,我跟着,没用多久就跑到了那扇石门前。后面的甬道因为支撑结构不行,陆续垮落,走在最后的三叔大叫说快,跨到他这儿了,我们就从石门处冲。哪知刚冲到门口,小叔忽然伸手把周林往地上一拽,周林跌地,“啊”的一声,然后我看见半只耳朵在空中飞。

虎皮猫大人大叫,说小的们,注意了,有埋伏。

小叔几乎是滚着出了门,一沾地即跳起来,右手上的匕首就朝前方划去。

我也冲了出来,只见黑暗中有一道淡淡的黑影,在跟小叔厮打成一团,那黑影速度何止是快,简直是快,三下两下,竟然将小叔给一爪逼退。这时我们都冲了出来,一颗石头从远处高速飞来,三叔倏然出手,一剑,用太极圆转的力道将这石子给拐了方向,带飞别处。他毫不停歇,左手往怀里一掏,嗖嗖,飞镖生生定进了那始作俑者的眼窝子里去。我也是发了狠,一把猎刀抡起,朝前面的那个黑影砍去。

一刀,落空,但是在空气中打出了破空炸响。周围的杂毛小道和三叔都围了上来,人多势众,那人形黑影子也不停留,“嘶”的叫了一声,吐出一条长长的舌信子,然后纵身跳上了岩壁顶,三两下就消失不见,我们往前冲,来到被三叔射中眼睛的那庞然大物前面,果然还是枭阳。小叔是个搏击高手,左手虽断,但就像黄飞鸿系列电影中的鬼脚七,居然能够腾空两米,一脚就踢中了那个捂着眼睛嗷嗷嗥叫的枭阳。

这力道之大,竟然将这重达半吨的牲口给一下子踢倒在了地上。

我看见了它嘴中往外喷血,如水管爆裂,颇有气势。

然后看着前方的黑暗处,一个一米五的黑影子和一个两米高的巨人,快速朝外面跑去。此时地动山摇,谁还有心思打架?都玩儿命的跑,虎皮猫大人在空中鸹叫,说快快的,不然木有小命了。我们也听得习惯了,埋头猛跑。周林的半片耳朵被削掉了,拿着块布包着头。一边跑一边伤心地哭,说这次来之前算卦,说大凶,果然是。

三叔问他老弟,说那道黑影子,就是砍断你手肘的家伙么?

小叔说是,他摸着自己断了的左手疤口,像抚摸着心爱的情人,看着消失在前方的两道身影,说这个家伙,能够跟枭阳混在一起,看着好像还处于领导地位,不知道是什么东西?杂毛小道说不是人么?小叔摇头说不是,这东西,能够在岩壁顶上自由爬行,人类哪里行?不是不是。说不定,是灵界的生物呢。

他们一说到灵界的生物,我就想起了矮骡子,想起它那仇恨的、怨毒的眼神。

我们跑,后面的动静开始大,后来小,逐渐地停了下来。

我忍不住回头去看,只见悬梯平台已然跌落在地,大量的碎石将道路掩盖住,没有了进口。好险,这塌方好像是安排好一般,卡着我们的时间落下。危险仍在继续,小叔执意要跑前面探路,以便防止那黑影子的偷袭,我便跟着跑,不一会儿,终于看到有自然光在远处出现,就在黑暗,眼睛都有一点儿受不了。

我们眯着眼睛朝洞口看去,哪里还有枭阳?

这时三叔问虎皮猫大人哪里去了?我们这才反应过来,这个唠唠叨叨的肥鸟儿,居然没有跟上来。

我们等了一会儿,才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深处,一步一个脚印,缓缓逼来。我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,三叔的手都已经伸到怀里,身体弓着,而我们全部都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,等待着这个缓慢的来客。在手电的照耀下,那头双目失明的枭阳缓慢走出来,三叔正想出镖,却被一个叫声止住了。

老三,看看哥帅不?

虎皮猫大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洞中回荡,我们仔细寻找,终于在枭阳杂乱黑毛的头顶找到这个扁毛畜牲。它洋洋得意地昂着头,像国庆阅兵的首长,左右点头致意,然后在我们瞠目结舌的围观中,风骚地与我们擦肩而过,留下了枭阳臊臭的余味。

我们跟在后面老老实实地走着,有这大块头吸引火力,我们也就放心了很多。我在想,难怪小妖朵朵说枭阳是个蠢货,此时一看,果不其然,先是小妖朵朵,而后是虎皮猫大人,但凡是个稍有本事的家伙,就能将其蛊惑,控制心神,果真是个劳工的命。

金蚕蛊如果努力一把,是不是也能够控制它?

“大壮!”

走到洞口的平台处,便听到小叔一声大喊。接着,这个身高一米八的汉子轰然跪下,头死死地抵住地下的岩石,号啕大哭,那悲恸的哭声像刀子,扎在我们心头,血淋淋。大石头上,平摆着五个头颅,剐目剪舌,天灵盖被掀开。这里面除了之前的三个,还有两个新鲜的,一个是老姜,一个是满脸络腮胡子的老男人,脑浆都还是热腾腾,冒着淡淡的雾气。

跟小叔来此地的四个人里,只有他一个人生还了。

而且他的左手还齐肘而断。

跟我们来此地的老姜,光着脊梁骨蹲在地上,抽着烟枪,便被一块横空飞来的石头给砸死了。临死前,犹记挂着自己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儿子,连一句遗言都没有说起。

我们默默地走到洞口,看着地上的两具无头尸体,胸口已然被剥了皮,血流满地,石桌上的头颅、内脏、肠子和残肢,堆得满满的,看着这残忍的一幕,我的心都在狂跳,我宁愿自己仍旧处于幻境中,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。然而,这确实是真的,现实往往比噩梦更加残酷。

小叔依然在哭,这汉子,随行的人没有一个人生还,而且,在他被困的这些天,老娘又突然地撒手人寰,更显得他的此行,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意义。

然而,一直沉浸于伤痛中,总也不是一个事儿。三叔拉着杂毛小道,说这里,怨灵太恐怖,还是要送一下亡者才好,不然就超度厉鬼了。准备准备,搞一下简单的法事吧。

于是两人从包中拿出香烛法器,操持起简单的超度仪式来。

我站在旁边警戒,看着洞子外面阴森森的天心情晦暗。

是谁,做了这一切?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
长叹一口气,终于出来了,这一卷准备收尾了,大家多跟我提提意见。下面是紧张之后的缓冲环节,大家慢慢看。

第七卷 第二十六章 三叔收徒

超度完亡灵,我们默默地往回路走。

大雨过后的下午,路上泥泞得让人发疯,我们谁都没有说话。洞口的石台上,三叔烧了一张符,将这些冤屈的亡灵戾气给消磨散去。我始终记得中仰村罗聋子曾经给我提起过的“大黑天”,唯恐那个黑影子搞出什么猫腻,然而却也没办法,我们只有返回保康县城,然后去报警,等待后续的处理。

大雨过后,溪水上涨,我们之前趟过的浅河沟子已经齐人腰,水流又湍急,过不得人。

不过三叔倒是有办法,请来虎皮猫大人出马,叼了一条绳子,系在对岸的一颗大树树干上面,与这边的大树绷紧,做成滑缆,我们几个人就慢慢沿着绳子爬过去。那头被虎皮猫大人控制的枭阳霸气侧漏,直接趟了过来。我一直担心溪水里会不会冒出一条大鲵,来啃咬它。

然而没有,或许是太饱了,那条吃了金子的大鲵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我们经过了那两具尸体,小叔又是一阵悲恸。

爬上坡,走出了爬窝沟子,天渐渐地黑了下来,我们几个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,跌跌撞撞。地上虽然泥泞潮湿,但所幸没有再下雨,一直走到了夜间九点钟,我们才到了附近的村子。在村公所附近我们找到了过来时开的车子,跟帮忙看车的人道了声谢,又给了些钱。那个人本来还跟我们聊着天,陡然瞥见了在一旁蹲着的枭阳,钱也不要了,大喊大叫,扭头就跑。

我们看着他朝村子里面发疯一般跑去,心里就叹,这也太不淡定了。

怎么办呢?

我们只有驱车前往乡***去报警。可惜那里并没有几个执勤的人,大冷天,都不知道缩哪里睡觉去了。我们找到一个端着泡面看电视的小年轻,跟他说起案情。他之前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,然而当枭阳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***里面时,他终于相信了,颤抖着双手,给领导打电话请示。

由此可见,在视觉冲击上,枭阳果真是个大杀器。

我们几个就坐在接待室里面,过了一会儿,来了四个酒气熏熏的**,为首的一个,是四十多岁的一个精壮男子,看到枭阳,吓得连忙往后躲,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。他是这里的领导,但是却也不敢擅自做主,连忙汇报了县里面,去请示。如此闹腾一番,有人帮我们录了口供。完了之后,我们提出有伤员,需要去县人民医院治疗,这个领导有些犹豫,但还是同意了,让一个警员陪同小叔、周林和三叔一起,乘车去县人民医院治疗,而我和杂毛小道则就住在乡里的招待所,等待明天上面的决定。

那头枭阳,被我们留在了***,单独开了一个房间关押。

虎皮猫大人说它控制不了多久,我们只有用各种绳索,把这牲口给五花大绑,有一个警员觉得好奇,掏出手机来拍照。杂毛小道吓唬他,说先不要乱传,你们上面还没有对这件事情定性,你这样搞,会把上面弄得很被动的,到时候,小则被警告排斥,大则有可能被开除,这后果,自己掂量掂量。

丢掉铁饭碗的威胁,远远大于猎奇。他悻悻地收起了手机,还说谢谢啊。

杂毛小道很客气地说不用谢,然后又问,你们这个地方,有没有什么可以放松的节目啊?那个警员一脸冷汗,说没有,穷乡僻壤的,哪里会有呢?

回到乡招待所,我们和杂毛小道各自开了一个房间。

洗完澡,我躺在床上,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,如同梦幻。我的精神疲倦得不行,然而休养一天的金蚕蛊却闹腾起来,扭动着肥肥的躯体,乱晃,又飞到了我胸前的槐木牌中,叫朵朵出来玩。两个小家伙一番闹腾,我自然不管,头沾枕而眠。

第二天一大早起来,便听到房间外面闹哄哄的。

有人敲门,我穿上衣服,打开门,只见昨天那个中年警官,说他们上头来人了,需要了解一下情况,然后给我介绍了旁边那个人,说叫周队长。走廊上人拥挤,都围着杂毛小道在说话。杂毛小道显然情绪并不高,只是应付。忙乱一阵子,我们又折回了***,谈起昨天的事宜,周队长对我们所说的事情将信将疑,也不定论,问此事已经立案,需要我们的配合。

我说可以,他又说,这神农架野人是我们发现的,之前林业部发过一个悬赏文件,说我们符合这个条件,可以申请,而且县里面也会对此有所表示,但是需要进一步确认死者与我们无关。我听明白了他的这个意思,这是要我们带路去事发现场。杂毛小道说可以,奖金这些,我们不要,留给这次死者的家属,要没他们的牺牲,这头野人是根本抓不到的。

听到这句话,虎皮猫大人扁着嘴,骂了一声傻波伊。

技惊四座。

当天中午,三叔从县城里赶来,汇合我们和包括**局、林业局、旅游局、乡政府、县电视台等等部门的工作人员,重返事发现场,进行案件调查取证工作。这一次人数比较多,包括随行的**,足足有近二十多号人在。一路上倒还颇平静,倒是有几个干部同志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,跌倒在泥地中,苦不堪言。

重回爬窝沟子,倒也真没什么好看的,尸体和头颅都在,没有动。

勘测完现场之后,有请了一些随行的乡民,便把尸体收敛,背回去。周队长还准备去我们说的地下祭殿里看看,但是走到一半路,塌方的石头将洞子堵死了,要挖掘出一条通道来,实在太难了,只有作罢。看完现场之后,他并没有为难我们,将这次死人定性为野生动物袭击事件……至于那诡异的砍头剥皮事件,他只字没提,想来自然有解释的理由。

回程的路上,那头大鲵又一次出现在远处的石块中,被人发现,那个娇娇气的电视台女主持一声尖叫,又把它给吓跑,钻进溪水中不见了,摄影师一阵埋怨,说一个镜头都没拍着,真可惜了。

这个要是能拍到,真的是大新闻了。

当天下午回到县城,出事驴友的家属都聚集在了医院里,找小叔要个说法。平白无故死了家人,没有一个人会看在小叔带伤的份上而原谅他,纷纷地闹,有破口大骂的,有默默垂泪的,有撒泼耍横的。我听着烦,蹲在医院的门口,看着路上来去的行人,心中叹气。死人了,谁都难过,但是到底是谁的责任呢?若是人,只管抓了便是,可是,犯事的是野兽,是从来没有爆过光的神农架野人。

那能怎么办?

唯有找上幸存者,能要一笔钱,就要一笔钱,总好过空空无落要好。最后,三叔答应家属们,等奖金一下来,就给各家均分,这才平息了一些怒火。

第三天的时候,我们来到了马桥镇的一个小山村,找到了老姜的家人。他家正在办丧事,吹吹打打,哀乐齐鸣,白色的棚子搭载外面,一个老妇人跪在棺材前哭得撕心裂肺,还有一个少年,披麻戴孝,呆呆地跪坐着,也不说话,愣愣地看灵台上跳动的蜡烛,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
我们的到来遭到了村民的围攻,老姜家里面有好多个叔伯兄弟,纷纷围上了我们,差一点没亮刀子。还好三叔带来了一些钱,塞给老蒋的婆娘,她那歇斯底里地哭喊才停歇了一点儿,抽抽噎噎。我们一行就三个,我、杂毛小道和三叔,中午时正在吃饭,他们也没留我们,给完钱,我们在灵前祭拜一番后,准备走。

三叔突然在老姜的儿子面前停了下来。

他念了一段咒,然后猛地敲击这小孩的脑门子。那孩子愣了一下,也念,一遍即过,完整无缺。他蹲下来,看着这孩子明亮的眼睛,问他问题。那孩子平静地看着他,对答如流。我很惊异,听老姜说过,他儿子是个得了自闭症的十二岁少年,除了跟那条土狗金子待一起外,一年都难得说几句话。然而此刻与三叔,却是如同正常人——不,简直就跟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,一模一样。

旁人都惊呆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个人,怎么都想不明白。

事情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,三叔找到老蒋的婆娘,两人在房子里嘀咕了很久。结果,我们三个人去,四个人回来,同行的多了一个少年,也就是老蒋的自闭症儿子姜宝。

后来,姜宝成了三叔的徒弟,衣钵弟子。

回程时,这少年依旧不说话,只是跟三叔亲近。我和杂毛小道偷偷找了一个机会,问三叔,怎么回事。三叔说这小孩,不是自闭症,而是天生慧眼通。怎么讲呢?不好讲,反正就是根骨奇佳,必成大器。

我们在保康县城待了五天,处理相关事宜。那头枭阳,也就是神农架野人,在某一天半夜被偷偷运走,相关的工作人员被下了禁口令。奖金的发放,也出奇的迅速,然后平分给了五个死者的家人。事情结束了,三叔他们要回句容,杂毛小道没有跟着回去。三叔问为什么,老萧说算了吧,铁齿神算说得对,他不能返家。一返家,奶奶死了,小叔残了……他是一个注定要在外漂泊流浪的人。

无家者,出家。

三叔点点头,没说什么,带着断臂的小叔、缺耳朵的周林和不说话的小姜,乘车离开。

此事本来已了,但是两个月后,我却又接到了三叔的电话。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
冗长的一卷终于结束了,我尝试了一些东西,但是被否定了。怎么讲?可能是我表达不明,传递不清。不过好在我在本卷弄了一些东西,大家以后会有所发现的。好了,今天还有一章,给@米米在布班加更,我尽量赶在23点前。是下一卷了。我尽量写一些正能量的东西,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