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6 金朵的呐喊,是钱包在哭泣

凌辉住在我对面,这意味着什么?

这意味着在我交流的期间,要每天和他共用一个厨房客厅阳台洗衣机……不,这些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凌辉为什么要住在我对面啊?

没给我询问的时间,凌辉开着门进屋了。在门板开合的几秒钟,我清楚的看到了凌辉屋子里铺放整齐的床铺被褥行李箱。而我和凌辉今天刚到,凌辉不可能是今天收拾好的。

真相只有一个,那就是凌辉早在我之前便来过台湾了。

对于凌辉少爷的败家行为,我一向都是匪夷所思的。他既然想住,那他就住好了。反正我拦也拦不住,管也管不了。他要是住在这儿,我倒省去了和陌生人公用客厅的尴尬。

凌辉跟我住在一起,我感觉自己十分的有底气。跟着凌少爷走,吃喝全都有。住在这么贵的房间,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。

回到卧室,我简单的铺了下床铺。临睡觉之前,我特意打了通电话给李夕莹解释。没能跟她一起住国青,我无比的遗憾和抱歉……李夕莹还挺好说话:“没事儿,金朵,我过两天就去了。有什么事儿,咱们到时候再说。”

“你蛇皮袋子买好了?”我笑着问她。

“买好了。”李夕莹的话里有一种得到满足后的喜悦:“我买了不少呢!可以用好久……我妈妈说啊,出远门,一定要拿蛇皮袋子的。等到台湾,咱们两个出门的话,你可以背我的。”

我努力的岔开话题,但是李夕莹却一直在聊蛇皮袋子。我对李夕莹说的蛇皮袋子不感兴趣,李夕莹对我聊的内容同样不感兴趣。我们两个自己聊自己的,氛围是出乎意料的和谐。

从李夕莹的描述上来看,她所指的蛇皮袋子,应该是我妈那种年纪的大妈去菜市场才会用的。如果说,我们两个一起手拉手拿着蛇皮袋子去逛街……那场面,估计十分好笑。

李夕莹说的一本正经,我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。简单聊了几句,李夕莹准备睡觉挂电话了。临挂电话前,李夕莹不忘嘱咐我:“金朵,你记得去买自行车,不要去坐公交车。”

台北的交通很方便,地铁公交捷运车……我奇怪不理解:“李夕莹,为什么不要去坐公交车啊?”

李夕莹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,她无比郑重的对我说:“坐公交车,是会得性病的,所以你不要做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好吧,我再次被李夕莹神奇的思维和言论打败了。

挂了电话躺在床上,我发了条短信给刘楠。告诉她我已经平安入住,可以不用担心。刘楠那面是白天,估计她是在忙学校的事儿。等到半夜一点多,刘楠才回短信给我:“金朵,你换的新号码告诉李老师了吗?”

我睡的迷迷糊糊,见到刘楠的短信立马又精神了。短信写了删,删了写。洋洋洒洒打了一篇,最后回刘楠的却只是几个字儿:“算了,不想再联系了。”

刘楠那面可能又忙上了,她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给我回复。我一直坐着没有睡,生怕刘楠回复我说她在美国碰到了李致硕……不过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,异国偶遇的桥段在现实生活中比意外怀孕还要低。

想要碰到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早点休息,不要想太多了。事情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样?也说不定。刘楠回我。

我没再给刘楠回消息,收好手机躺床上睡觉。凌晨四点多钟,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……这还真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。我想。

某种程度上来说,我是属于那种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。尤其是在爱情中,从来都是一根筋。爱就是爱,不爱就是不爱。即便是爱不能,也要转身走的漂亮。顽强到底的死硬派,说的就是我。

李致硕不跟我联系,我是不会再找他的。而李致硕要是给我打电话……我就勉强听一听。

自从李致硕给我妈打过那通电话后,我每天都在纠结李致硕再打来该怎么办。不过让我失望的是,李致硕没有再打来过。时间这么久,我的思想有了很大的变化。从开始的死也不接,转变成现在勉强听一听。

估计用不了几天,我会哭着喊着巴不得李致硕快点打来。

李致硕是故意的,一定是。他肯定知道我的思想会转变,所以他才不来找我。我为什么要跟学心理的老男人谈恋爱?这完全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折磨自己。

而我忽然有点后悔,早知道,那天李致硕打给我妈的电话接了好了。

翻来覆去左思右想,等到凌辉来叫我起床吃饭,我还没有睡着觉。我顶着大黑眼圈出来,吓了凌辉一跳。凌辉夸张的在我脸上比划了一下,问:“金朵,你是咋的了?晚上睡觉自己把自己打了?”

拍开凌辉的手,我大步往前走。冬雨潮气大,我重重的打了个喷嚏。

我无精打采的跟凌辉一起去吃早饭,神情怏怏的喝着粥。见我唉声叹气哀怨连天,凌辉还以为我是现金周转不灵:“金朵,你别哎呦了……昨天晚上你请我吃小吃,你这个月的饭,我包了,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,随你挑。”

“你懂什么啊!”凌辉真是个肤浅的人,一个没能脱离低级趣味的人,一个不纯粹高尚的人。我无比哀伤的望着窗外的小雨:“我是乡愁,乡愁你懂吗?那浅浅的海峡,是我挥之不去的乡愁啊!”

凌辉信我的胡扯才怪:“别大早上恶心人了,怎么的,来到台湾你就变身琼瑶了啊?”

提到琼瑶,我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往下掉。凌辉被我的眼泪惊到,他无比惊悚的瞪着我:“金朵?你这是干嘛啊?乡愁,我懂我懂,你来看看我,看我你就不乡愁了啊!”

我擦啊擦,眼泪就不断的掉啊掉……我来台湾才一天,哪有那多的乡愁?我是想起了李致硕,他曾经还说过,要为我介绍琼瑶工作室来着。

男人的话不可信,尤其是男人在床上的话更信不得。李致硕是个混蛋,他跟别人跑去结婚了,临走还断了我的戏路。

从来没有过哪一时刻,我觉得自己的神经是如此的敏感纤细。稍微有点屁大点的小事儿,我便能联想到和李致硕在一起的曾经。不到一天的时间,凌辉已经被我哭的一个头两个大。

到了晚上看台湾偶像剧,我再次失声痛苦了起来。终于忍耐不住的凌辉拍案而起,他把电话给我从口袋里抽出来:“打给李致硕吧!”

“不打。”我哭着摇头:“电话都删了,我还打什么?人家都结婚了,我还打什么?人家都已经不联系我了,我还打什么?我没事儿闲的自作多情自取其辱吗?”

说什么都没用,凌辉的态度是少有的强硬:“少废话!去,打电话。不管是问我妈还是问你妈,不管是教务处还是招生办,总会有人知道李致硕的电话吧?别在我面前跟个怂包似的只知道哭,有什么事情,当面找他问清楚。”

“不要!”

“你不问是吧?”凌辉来了脾气:“你不问,我去问!金朵,你要是不打,这个电话我来打,行吧?我打通了电话,我就问他为什么忘恩负义,为什么背信弃义,为什么始乱终弃!”

我好笑:“少爷,你最近是交了比较有文化的朋友吗?我发现,你最近总是说排比句和成语,越来越高大上了。”

“金朵,你严肃点!”凌辉抢过电话,他伸手指着我:“我跟你说的,那都是正经的。我是男人,我比你了解男人。男人跟窗口工作人员是一个毛病,就喜欢得过且过混一天算一天……你要是不追问追问再追问,估计你永远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。”

“你说,我能怎么办?”我重重的叹了口气:“李致硕结婚了啊!而且还是跟燕飞晓……我总觉得吧,李致硕要是跟我好了,那燕飞晓一辈子都只是自己了。他俩现在结婚,我还挺能接受了的……你别这么看我,我说的是真心话。”

“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,所以我才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你。”凌辉重重的拍了我额头一下:“金朵,你从小就这样,看上去心眼不少,其实就是傻实在……你要是不听李致硕亲口说说怎么回事儿,你能甘心吗?”

似乎……是不甘心的。

“你要是不听李致硕亲自提出和你分手,你能愿意吗?”

应该……是不愿意的。

“可是……”我很犹豫:“李致硕要是真跟我分手了,我接受不了,怎么办啊?以我现在的状态,我很担心……”

凌辉搂住我的肩膀:“什么也不要担心,什么也不要怕。李致硕要是劈腿,那你就揍他。怕啥?揍不过,不还有我呢吗?”

好像……凌辉说的对。

“我去给你要电话,”凌辉拿手机拨:“你妈那里有李致硕的电话吧?”

“行了!”我扯住凌辉的袖子:“不用问,我记着呢!”

147 我、我、我可不可以勇敢一点?

这电话打的,怎么都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。在凌辉的煽动鼓吹之下,我很想打给李致硕……可是想到打给李致硕,我实在是有点犯怵。

我拨号过去,毫无意外的是电话关机。不知道为啥,我竟然有点庆幸。甚至在心底里,还有松一口气的感觉。我举着电话给凌辉听:“你看,关机了。”

“关机你这么高兴干什么啊?”凌辉点着我的脑袋:“你看你没出息的样。”

是啊,我是没出息啊!我连李致硕都没了,我还要出息干嘛?

凌辉不追究李致硕的电话,可我却还记得今早和凌辉的对话:“凌少爷,你还记得夜市拐角的章鱼小丸子吗?那香香嫩嫩的触感,那带着鱿鱼的香气,那被蒸腾出来的忧郁,那芥末不屈的身姿……”

“说人话。”

“啊,那个啥,你今早上不说带我去吃大鱼大肉吗?我想吃章鱼小丸子了,你带我去吃一份呗?”

凌辉气的火冒三丈,他掏出钱包重重的在我脑袋上拍了几下:“金朵,你就长了个认吃的心眼啊?除了吃,你不会想点别的?”

“吃饱饭才有力气想别的啊!”

“你什么样算吃饱啊?”

“哦,我不知道什么算吃饱,我一般都是吃到撑。”

凌辉觉得跟我无法交流与沟通,他丢下钱包在我怀里:“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吧!我是没心情陪你这个呆瓜!”

“你才是呆瓜!”我反唇相讥:“你们全家就你是呆瓜!那天那个宝马车主说的没错,真应该让你妈妈好好教教你,怎么尊重像我们这样的穷人。”

我的话说完,凌辉并没有像往常似的回击我。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,中间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。我和凌辉静静的看着彼此不说话……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。

沉默之中,陡然生出一丝暧昧的情愫来。

和凌辉暧昧,是我无比恶寒的事儿。因为我们两个太熟悉了,所以气氛暧昧我会觉得这是一种违背伦常的行为。想起上次凌辉喝多酒在我家沙发上的闹剧,我更是浑身汗毛倒立。我使劲咽下吐沫,叫他:“凌少爷,您想嘛呢?怎么眼睛都想直了?”

好在凌辉晚上没有喝酒,他的情绪还算正常。轻咳了两声,凌辉的耳朵微微发红:“没事儿,我先进屋了。”

说完,凌辉丢我一个人在客厅,他转身回去了。凌辉卧室的门一关上,我赶紧搓了搓胳膊:“艾玛,为什么酱紫。好冷。”

不去深究那份怪异是哪来的,我拿好钱包和手机进屋。凌辉的大钱夹,里面鼓鼓囊囊塞的都是钞票。随手把凌辉的钱包放在屋里桌上,圆滚滚的钱包重心不稳掉在了地上。我蹲下去捡……钱包里面夹层放的,是我和凌辉小学三年级的照片。

这张照片我记得清楚,是小学三年级儿童节照的。那天凌辉的爸妈说要和凌辉一起庆祝儿童节,但是他们却没能赶回来。凌辉和我们家一起出去玩,他自己躲在滑梯下面哭。我没心没肺的跑去坐滑梯,滑下来的时候给凌辉踹了下去。凌辉哭的手软脚软,他鼻子被撞掉了好大一块皮。

为了安慰凌辉,我把自己买的风扇帽子给了他。照片里的凌辉带着风扇帽,他是满脸不高兴。而我没了风扇帽,我也同样是满脸不高兴。我妈照相时说了一句话,我到现在还记得:“你们两个笑一笑,不然我要照两个脑顶啦!”

虽然我妈这么说,可她还是照了两张大脑顶。照片里我呲牙咧嘴,表情煞是可憎。凌辉撅着嘴带着风扇帽,俏皮的像是小姑娘。

我又一次的想起了李致硕,不知道李致硕没有我的童年,是个什么样子。

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,我对给李致硕打电话这事儿已经没有障碍了。不仅没了障碍,我更是打上了瘾。早一遍晚一遍,比吃三餐都及时。

不过李致硕的电话一直是关机,整的我有点心神不宁。

我担心的问凌辉:“李致硕,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?”

“他能出什么事儿啊?”凌辉吃着玉米片,他答的漫不经心。答完,凌辉又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不好说啊!李致硕在护理燕飞晓……燕飞晓疯疯癫癫的,她不会把李致硕杀了,剁成一块一块的吧?”

凌辉假设的场景让我有点恶心反胃:“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?怎么可能?燕飞晓她的病,是喜欢自残的。”

“残虐你,娱乐我。”凌辉连玉米片都不吃了:“你听过没有?就说一个男生要跟女生分手,分手的时候,他同意女生拿走家里的一样东西……然后女生就把男生剁成一块一块的装在箱子里带走了。我觉得这事儿,燕飞晓能干的出来。”

因为凌辉的一句话,我的心态发生了根本的变化。

从最开始歇斯底里的怨恨埋怨,逐渐演变成担忧和恐慌。之前梦到李致硕都是无比的清新暖伤,之后梦到的李致硕全是鲜血淋淋。

在某天早上梦到李致硕被砍成一段一段的后,我精神迷糊的拉着拉杆往外走。睡觉的凌辉听到响动,他穿着内裤追出来:“金朵,你大早上干嘛去啊?”

“去找李致硕啊!”我跟梦游似的:“凌辉,我刚才做梦李致硕被砍成一段一段的了……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儿啊?”

穿着内裤站在走廊里的凌辉全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,他打了个喷嚏,伸手抢回我的拉杆箱:“你丫有病吧?我随便说的,你也信?”

“我信啊!”跟李致硕有关系的任何假设和猜想我都信:“所以我想去找他。”

“快给我消停歇会儿。”凌辉捂住自己的下身往回跑:“金朵,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的了……你这样,我看你要成精神病了。”

是,我是精神病,我是想李致硕想成精神病了。

李致硕一直没有消息,我的神情一直恍惚。我做什么都心不在焉,有一天烧水的时候居然把空调遥控器丢到了壶里。

凌辉看我这样子,他气的要命却又无可奈何。

大学快放假的前几天,李夕莹终于带着她的蛇皮手袋来了。我和凌辉一起去机场接她,李夕莹疯张的造型让我和凌辉俱是一惊。李夕莹见到我和凌辉很高兴:“多亏我带了三个蛇皮袋子来……过两天,咱们三个去新竹玩吧?到时候,一人一个蛇皮袋子。”

“蛇皮袋子?”凌辉挑眉看了看李夕莹的手袋,他好奇的问:“去新竹为什么要拎蛇皮袋子?”

李夕莹鄙夷的瞪了凌辉一眼:“这是大户人家的传统,你不了解。”

“是,我真是不了解。”凌辉难得谦虚:“还有什么是大户人家的传统?你也说出来,让我们开开眼。”

李夕莹咯咯笑,她说:“大户人家好多传统的……对了,金朵,我不让你坐公交车,你坐了没?”

“为什么不让坐公交车啊?”我拉都拉不住凌辉,他执意要问:“大户人家不让坐公交车?”

“当然了啊!”李夕莹说话一惊一乍的:“坐公交车,是会得性病的。”

李夕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,机场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。李夕莹不觉得怎么样,我和凌辉是羞的满脸通红。凌辉拉行李我拉李夕莹,我们撒腿就往外面跑。

等到李夕莹去上厕所的时候,凌辉偷着问我:“她在你们女生寝室也是这样吗?”

“差不多吧!”我简短的讲给凌辉听:“李夕莹和小月月不是都住在寝室门口的位置?李夕莹洗衣服不拧水,小月月夏天必须点蚊香……以前我去她们寝室借笔记,就跟进了水帘洞似的。八成还供了齐天大圣,香火那叫一旺盛。”

凌辉轻笑:“金朵,你到底是什么体质?实习和小月月一起,交流又和李夕莹一起……物以类聚啊!”
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就人以群分到你们这些个奇葩里了。”我不理会凌辉的讽刺,反问他:“你和李夕莹认识吧?她就是你的眼线?你不说你眼线是你同学吗?你和李夕莹不是一个地方的,你们两个怎么当的同学啊?”

既然已经暴露,凌辉也不继续隐瞒了:“李夕莹当过我几天的同桌……我们两个都是高考移民。”

我表示了解:“还真都是大户人家的。”

高考移民,是一个比较奇特的群体。算是国内教育体制下,新衍生出的一种别致的“移民”形式……不过这种移民,也是在所难免。帝都300多分有大学可以上,我省600多分还在上大专。

想想,其实还挺不公平的。

李夕莹今天刚到,本来我们三个应该一起吃顿饭来着。可因为李夕莹背的蛇皮袋子手包,凌辉是死活不肯进饭店。最后没办法,我只好和李夕莹约第二天吃饭。

“还说是有钱人呢!”李夕莹睥睨的看了凌辉一眼:“真没见过世面。”

凌辉抖了三抖:“这样的世面,我幸好没见。”

李夕莹住的国青和我住的太子学舍离着远,分别坐落在学校两端。李夕莹的东西装备齐全,她也不需要特别买什么了。给李夕莹送到寝室后,我和凌辉双双拒绝了李夕莹热情相赠的袋子。我们两个几乎是跑着,逃出了国青宿舍。

本来我还担心李夕莹因为拒绝手袋的事儿不高兴,可第二天一早,早早就有人来敲门了。我以为是李夕莹,穿着睡衣便跑去开门……门一打开,我瞬间就傻眼了。

门口站着的,却是多日不见踪影的李致硕李老师。